死去的xp开始攻击我的裤子

黑敦穿越主世界


新坑试水


  不带括号是黑敦,带【】是白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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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而坚硬。


  那是墓碑给人的感触。


  不过对于虎来说,却是世界上最为温暖且柔软的事物了。


  月明星稀,只有寥寥几缕灰色的云,晚风则轻轻碰触着某个睡着了的白发孩子。


  中岛敦全身蜷缩在前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的墓前,神色平静而安详,只有眼底下的乌黑痕迹说明了他最近睡的并不好。


  自从首领从大楼一跃而下后,即使在命令下加入侦探社后与镜花一起做起了光明下的工作,中岛敦也常常会在半夜里辗转反侧或直接惊醒。


  甚至,他开始有意用更多的工作来挤压自己的睡眠时间。


  只为了逃避。


  只因为——


  他做的每一次梦都是关于他没拉住太宰先生的内容。


  只差微毫就能触碰的瘦弱手指,在高楼风下肆意飘扬的鲜红围巾,以及太宰先生往下坠落的疲惫却解脱的微笑面容...


  每次做梦体验,都不亚于他当时杀死了院长后的极致痛苦。


  宛如被人强行按在有束缚带的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一点点流向别处,直至被抽成枯瘦的人干。


  那是一种细细密密却无法挣脱的苦楚。


  有次因为过度加班而直接在侦探社工作桌上睡着后,他又做了那个梦。


  醒来后,他差点因为崩溃想化出虎爪来抹杀掉那个无能的自己,抹杀掉那个没救下太宰先生的自己。


  是芥川龙之介挽救了他。


  那天夕阳红如血,照得人熏熏,却使刚醒的中岛敦冷到了骨髓,瑟瑟发抖都不能形容他的病入膏药。


  因为太宰先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如同黄昏时的阳光一样与地上的砖石缝隙、绿化带甚至周围的尘土一起合为一体的。


  但只不过是用世界上最为鲜艳的颜色——红与黑。


  红是被鲜血染上也依旧冰冷而耀眼的红围巾,黑则是把太宰先生碎裂骨肉尽数吞没的那套高定黑西装。


  刺眼到中岛敦的双眼里只能剩下那般绝望的色彩了。


  脑中紧绷的弦也几乎快要被磨断了。


  眼底乌青一片的中岛敦从层层叠叠堆了许多文件的工作桌上用手撑起自己后,没管从身上滑落的被子,就直接化出虎爪刺向自己仍带着项圈而因此伤痕累累的脖子。


        他的速度很快,非常快,尤其快,就像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了一般。


  那一瞬间,中岛敦其实也搞不明白一向把求生作为第一标准的自己在想什么。


        顺着对某个黑发亡灵的追忆,不负责任地忘记他的嘱托,然后得偿所愿掉到地狱间继续凝视、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只是屈服了那一瞬间的念头罢了。

   

        只不过,一直厌恶着他的搭档终究不会使他称心如意。


  灰色的恶兽瞬间越过了他的虎爪,抢先一步把他掐着脖子吊在空中。


  脖子被掐的几乎要窒息,平时顺畅无阻的空气像小气鬼一样吝啬进入他的口鼻,心脏也因此而更加奋力跳动着。但中岛敦却并不愤怒,甚至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双手自然地坠落着,亦如上吊者在半空飘荡的躯体一般。


       被掐着脖子高举在半空的中岛敦刚好能望见芥川眼底里对他毫无掩饰的深深烦厌与鄙夷。


  一丝丝捉摸不透的古怪期待不知何时充斥在中岛敦因缺氧逐渐涣散的意识里。


        如果芥川就这么把我掐死也不错......不过不是自杀的话还能与太宰先生处于同一个地狱吗?


  但在他真的快窒息而死时,缠绕在他脖颈上的罗生门很明显把他故意重重摔在地上。


  中岛敦没有管落在地上时受的轻伤,这对虎的自愈能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当失而复得的空气重新进入他的咽喉时,前几秒身体本能还疯狂渴求的事物此时反而成了伤人的共犯,割的他嗓子又痛又渴,只能像只发疯的野狗一般狼狈跪地,捂着脖子疯狂咳嗽。


  接踵而至的不仅仅只有身体对他不求生的惩罚,芥川如同匕首一般冰冷的语调也清晰地刺进了他的耳内。


  “想死就在战斗中去死,不要在这里做让在下瞧不起的事情。”


         双鬓留有白发的瘦弱少年将两只手插在灰白大衣的口袋里,骨灰色的罗生门还在他背后挥舞着无声的獠牙,漆黑的瞳孔里则翻腾着中岛敦熟稔的顽固执念。


        也是他一辈子也难以到达的地步。


        半跪在地上的中岛敦捂着咳嗽不停的嘴,微微抬起复杂的眼神望向芥川瘦弱却挺拔如剑的身影。


  他是在提醒自己继承太宰先生遗愿去守护世界的事情,中岛敦对此心知肚明。


        但人的思想并非如同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尽管中岛敦早已发下毒誓会用自己这条性命去守护太宰先生的遗愿,去守护这个世界...


        只是...正如之前所言,有些不明不白的东西仍堵塞在中岛敦的心里,使他无法做到如同芥川一样只是简单执拗地朝着一个目标进发。


  没管周围侦探社社员震惊的眼神,中岛敦从瓷砖地板上摇摇晃晃支起身后,最终只是温顺地用嘶哑的声音应了下来,就继续埋首于办公桌上了。


  的确,的确,自己要好好完成太宰先生的遗愿。


        中岛敦死死低着头,宛如强迫症似得不停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像是要把这句话铭刻到心脏、大脑、每一丝骨髓、每一滴血液,好让他的本能也记住,去尽力抑制住自己每日每夜都在迅速繁殖的求死欲。


  尽管如此,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但那份郁结在心的苦闷也一直束缚着他,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心中不断滋生的悲伤也使他抑制不住后悔的想法。

 

        太宰先生这样的人明明值得更好的结局。


        中岛敦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却发现它早就在首领死的那一天就干涸了。


  只是什么样的结局对太宰治而言才是更好的呢?


        中岛敦实在是想不到,想不懂,也想不透。


  到最后,他也只能凭借着着石碑上幻想的温度去企图治愈自己残破的心灵罢了。


        毕竟有时...被阳光炙烤过的墓碑能让他回想起太宰先生摸他头时的触感。


  ...


  ...


  ...


  树叶缝隙间洒落的细碎阳光如同下坠的金沙一般倾倒在中岛敦柔和的睡颜上。


  他皱了皱眉,发出了一声不舒服的咕囔声后,才伸了一个懒腰使僵直了许久的骨头劈里啪啦作响。


  随后,他睁开紫金相间的双瞳,转身准备对又陪了他一晚的太宰先生道别。


  但墓碑上铭刻的字却又使他感到极为疑惑与愤怒。


  因为那上面的字是“S.ODA”,而不是太宰先生特意要求过的无字墓碑。


  是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把墓碑换掉?


  一想到那个卑鄙的小人甚至可能动过太宰先生墓碑下的尸体,中岛敦便无法压抑自己瞳孔里隐隐出现的竖瞳。


  他克制不住地攥紧了拳头,嘴上则勾起了残暴的冷笑,旧日属于“白色死神”的阴冷杀气也逐渐扩散。中岛敦一步一步绕着新墓碑转了一圈,企图找到墓碑更替之间必不可少的新土土渍,但他却惊讶地发现墓碑周边的植物痕迹绝对不是一时半伙长出来的,甚至还有几株不知名的植物就直接攀附在那块“S.ODA”的墓碑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总不可能有人花了大心思请控制植物生长的异能力者就为了羞辱自己与太宰先生吧?


  搞不明白...只能请乱步先生来帮忙看看了。


  虽然如今港/黑与武装侦探社已经合作好几次了,但关系依旧很冷淡,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了前任港/黑首领的私事,从而请出那位名侦探...


  只是总要试试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自己已经失手一次了,若再让太宰先生在死后的世界也不得安眠,那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


  以死谢罪?但自己这条命还要用来完成太宰先生的遗愿啊。


  中岛敦一边化出虎腿急速赶往侦探社,一边则满脑子矛盾文学。


  不过他没看到周围的路人都对他用异能力赶路的样子一幅视若无睹的样子。


  终于到侦探社门口了,中岛敦急冲冲的去握门把手,但下一秒另外一双手就径直穿过了他的手,率先打开了大门。


  中岛敦先是震惊地看着自己仿佛变成鬼魂一般的手,随后又下意识望向了那个替他开门的人。


  那是一个脸宛如和他照镜子一般,只是刘海有些不同的白发少年。


  而他正在阳光满面地与侦探社的成员打招呼,身上散发的气息也与自己截然不同,是没在黑暗中浸泡过,全然只在光明之中成长的人。


  就连微笑的弧度都是那么自然且亲切,不像自己,因为常年在黑手党工作,久而久之连正常的笑容都快忘却了,最近为了不吓到委托人才拼命在镜子面前练习“正常人的微笑”。


  中岛敦呆呆地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看着【中岛敦】娴熟地把乱步先生桌上的零食垃圾收拾干净,帮与谢野医生把桌上花瓶的水换掉,又替直美去拿处在橱柜高处的文件......


  这个【中岛敦】与武装侦探社的熟识程度绝对比刚入社不久的自己更高,而且肯定没进过港口黑手党。


  毕竟...他脖子上并没有太宰先生给予的电击项圈,同时也没有佩戴过留下的狰狞伤口。中岛敦手掌贴了贴自己脖颈间凹凸不平的疤痕,如此想着。


  然而在下一秒,一个突兀加入的新人物让中岛敦的血液几乎都忘记流动了。


  “呦!大家早上好啊!”一个格外清爽却使中岛敦浑身发抖的声调出现在他旁边。


  “太宰先生早上好!”、“混蛋太宰你今天又迟到了!”、“早呀,太宰。”......


  心脏在疯狂跳动,虎的鼻子能轻易闻到他身上的洗衣粉香,听觉则把那人的轻浅呼吸甚至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他是真实存在的。中岛敦的身体本能在向他拼命叫嚣这个事实。


  只是中岛敦却仍旧停滞在那里,维持着自己背对着太宰治的姿势。


  他不敢回头了,这周围的一切都美好地像个幻梦。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呢?也许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也许只是自己掉进了精神系异能力者营造的幻觉呢?也许...


  没有那么多也许了,一只修长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吓的他一激灵差点化出虎爪直接把后面人的喉咙割开,只是他在看到那人微笑着的面孔后又因为刻在骨子里的尊敬与恐惧后下意识蹲了下去,将头深深地埋入胸中,做了一个最为标准不过的面见首领的礼仪。


  那人见了他的表现后,意外地挑了挑眉,像是CT机一般将他全身各处审视了一遍,而他只是一动不动让太宰肆意地从他身上搜寻着信息。


  过了两三秒后,太宰轻飘飘的声音才像是圣旨一样如期而至。


  “起来吧,敦君,我可不是你的首领哦。”


  中岛敦沉默地站了起来,就像往常一样站在了可以随时伺机而动的阴影处。


  “太宰先生,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没在那里啊?”【中岛敦】疑惑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提问。


  “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阿敦的二重身吗?”太宰眨了眨眼睛,无辜地反问回去。


  众人皆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他,乱步倒是辨识了他话的真伪,不过他正忙活于补觉,甚至懒得将桌子上的头换个地方转转,自然也就不想说话。


  在经过太宰的这个小插曲后,侦探社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中岛敦原本以为太宰会回到办公桌上开始工作,但没想到他直接立刻在沙发上闭眼躺下,将一整个大个子团了进去,还一脸惬意的样子。


  中岛敦僵着脸看了看墙上的钟,确实是上班时间没错啊。这个太宰先生和自己认知里的也太不像了,可能真的不是幻觉之类的?


  但中岛敦看了太宰气色红润的睡颜良久,终究叹息了一声。


  倘若自己的首领能像这位太宰先生一样懂得好好休息,那也不错...


  浑身阴郁气息的男人双手交叉端坐在被黑色挡板层层包裹的庞大首领室里,好似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使人不敢抬头与他黑洞般危险的眼神对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忽略的一点就是,他惨白的脸上总是挂着深沉的乌青眼圈,宽大的黑色高定西装穿在身上也仿佛挂在了一个骷髅架子上,给人一种瘦骨伶仃的感觉。


  正当中岛敦因为陷入过去的回忆而深深自责时,太宰轻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维。


  “那边的阿敦...帮我把工作做了吧,好吗?”太宰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脸撑在沙发靠背上,笑眯眯地与他对话。


  “是”中岛敦听到了他的声音便下意识迅速地回答了,随后就找到了太宰治的座位开始拿起笔认真办公起来。


  周围的人原本听到太宰治的话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甚至觉得太宰治应该是疯了。


  然而下一秒出现的场景使大家都几乎惊掉了下巴,因为桌子上的笔和文件居然自己飘浮起来开始工作了啊!


  与太宰座位靠在一起的【中岛敦】甚至吓得马上跳出了座位,使椅子只能像个摇摇晃晃的陀螺一样在原地空空打转。


  中岛敦则一边麻利地写着文书一边冷漠嗤笑着同位体的大惊小怪。


  真的好蠢,啧。


  乱步听到了动静后被不爽地吵醒了,但他仍旧懒洋洋地趴在办公桌上,用困极了的慵懒语调解释。


  “不就是平行世界的...敦君吗...有什么吃惊的...没危险...困死了!安静点...”名侦探软趴趴地瘫倒在桌上,没有再发出声响了。


  众人这才面面相觑,一边用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自己的吃惊,一边又忍不住余光瞥着那不科学的一幕。


  “嗨!嗨!回神了,早八人们,你们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呢!”太宰治双手圈成了一个喇叭形状,嘴里则小声喊出了好似他才是社长的嚣张之词,尤其在他全身都赖在沙发的情况下,欠揍度upup。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蛋!连平行世界的后辈都要压榨!”国木田一只手放在键盘上,另外一只手则抑制不住地紧紧握成拳头状。他是看在乱步在休息的份上,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拎起太宰的领子。


  “但是两个敦君都很配合不是吗?嗯哼?国木田桑~~”太宰怪模怪样地向国木田努了努嘴,鸢色的大眼还眨巴眨巴,看的国木田竟冷汗直流,索性直接不管他继续工作去了。


  一时间,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里只剩键盘敲击声与纸笔摩擦声,就像往日里每一个平淡的早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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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过了上午的忙碌时刻,侦探社的人这才准备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儿。


  “那个...中岛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中岛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着太宰座位的方向询问着。


  “可以。”中岛敦在电脑屏幕上打字。


  “啊,那就好,我也为你订购了一份外卖,因为你是异世界的我,所以就擅自猜了口味,不知道炸虾天妇罗拉面你喜欢吗?”【中岛敦】举起一张饭店的海报,上面炸至金黄色的大虾在精心打光下更显诱人,勾的中岛敦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空荡荡的肚皮。


  话说自己好像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跑到侦探社工作一上午了...没想到另外一个自己还挺贴心的。


  中岛敦有点羞愧地低下头,为自己之前心里那句对于中岛敦“好蠢”的评价。


  那就稍微补救下吧。


  “特别喜欢!谢谢你,敦君!”中岛敦毫不犹豫地打字,只是手在键盘上停顿了两三秒后,他又继续“是不是有些太破费了?侦探社的工资虽然还好,但突然请我一顿,还是会有些吃力吧?”


  异世界的自己如果只在侦探社工作,在没有港/黑存款的情况下,每个月光是消耗的衣服费用就肯定不少呀...中岛敦打量了一下【中岛敦】白衬衫加黑色裤子的搭配,忍不住疑惑异世界“贫困”的自己为什么不选择一些宽松的衣服来节约用钱呢。


  “没事,其实我对异世界的事情还挺好奇的,所以就借美食来请你说说啦!”【中岛敦】微微笑了笑。


  正和他意,刚好早上墓碑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呢,说不定这里就能问出来了。中岛敦在心里寻思,于是顺手打上“那趁着外卖没来,我们就随意聊聊吧。”


  “太宰先生在异世界也和你关系匪浅吗?我看你好像很听他的话。”【中岛敦】迫不及待地发问。


  嗯...要说出去吗?中岛敦沉默着,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但想到墓碑的事情仍没后续,心中还是恼火得很,索性直接打字“对,他是港/黑首领,我则是被他捡回来的部下。”


  宛如抛下了一颗惊雷,【中岛敦】原本还悠哉游哉,坐等听戏的脸好笑地僵住了。他有些惊慌地结结巴巴发问:“怎么会呢?太宰先生和我怎么会做起黑手党的工作呢?!”


  中岛敦挑了挑眉,没有意外地注意到【中岛敦】偷偷藏在背后的手已经幻化出了虎爪。看来还得继续抛出信息才能得到信任。“但太宰先生死后,他解雇了我,让我和镜花到侦探社来工作了。”


  对面的【中岛敦】突然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顺着引力而下的斜边刘海在他的脸上打上了阴影,黑色裤子的膝盖处已经被他微抖的双手抓的起皱。


        中岛敦莫名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这里的自己与太宰先生关系也很好...所以他才会这般表现吧...


        办公室的气氛凝固了五六秒后,好似黯然无光的星辰在挣扎许久以后才能勉强闪烁几下,【中岛敦】原本还开朗活泼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他脸上抿着的唇瓣上下翻动起了小小的弧度:“我很抱歉...中岛君...但我可以请问一下太宰先生是为了什么而死吗?”


  “又或者说,他是如何死去的?”【中岛敦】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余音里透着微不可察的恐慌。恍惚间,中岛敦觉得自己竟然再次幻听了高楼上呼啸的猎猎风声与太宰先生疲惫却得偿所愿的声音“因为...这是他唯一活着并写下了小说的世界啊。”


  指尖在键盘上呆滞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一字一句地打道“对不起,敦君,唯独这个是我绝对不能说的事情。”


  为了太宰先生的心愿,他一定要和芥川好好合作,守住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毕竟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视将自己视若亲子的先代...他最后的夙愿的...


  “那好吧...”坐在对面的【中岛敦】发出了叹吟一样的语调,同时,【中岛敦】也在用着温和且复杂的眼神望向他的方向,恍若在...包容自己...只是中岛敦却觉得这柔和的目光仿佛审讯室里专门用来穿刺敌人的特制刑具,在他心口位置如同磨练刀具般狠狠地来回抽插,使他宛如一摊烂泥,摇摇晃晃地瘫在地上,在被血污糊满的污垢地面无声无息地静待死亡。


       中岛敦在自己打造的行刑室里执行着对他自己的死亡审判,罪名则是未能拯救他的首领。


  “那太宰先生最后是幸福的吗?”一道使中岛敦意想不到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觉得不可思议的他迷惑地望向【中岛敦】的面容,试图要从他认真的神情里找出点对自己的嘲弄或戏耍他人的恶趣味,但他左看右看,却只能从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紫金色眼眸里察觉到了克制不住的悲哀与挣扎的希冀。


        原来【中岛敦】真的与他很像,他茫然地想着,却又逃避地不敢继续盯着那双状似风中残烛、雨中萎花的黯淡眼神。


       也许自己不该把这件事告知于他,霎时间中岛敦闪过这个念头,但又被他脑内悲伤却决绝的激烈情绪强抑下去了。


       若不告诉他,不警告他,不激起他的警觉,万一有一天这里的太宰先生也...中岛敦眼里划过冷厉,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行为是正确至极的。

 

        只不过【中岛敦】又为何会问出这种话呢,对此他实在是想不通。故而无比疑惑的他捂着头把这句是否幸福的提问在脑里过了一遍、再一遍、无数遍,直至侦探社里的分针沉默地走到了下一大格,他才下定了决心把手放在了键盘上。


        太宰先生这么年轻就死了,肯定是不幸福的...中岛敦及时止住了准备把这句话打出去的手,暗色的紫瞳望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陷入了沉思。


  太宰先生...或许是幸福的吧?他回想起太宰先生坠落时的微笑,那脸上的表情...即使在临死之际依旧是极为克制的,只是面上透露的细微情感却是极其稀有的真心实意,与自己这几年来每次面见太宰先生时瞄到的冷笑或礼节性的笑都不一样...如果非要给个比喻,那在他看来,太宰先生最后露出的笑容就像小镜花每次吃到最喜欢的汤豆腐后露出的小小的笑一样。


  是极为幸福的,亦如小时候孤儿院地牢里自己握住了手掌心上那抹皎白月光。


  而太宰先生也攥紧了他的心之所向。


        太宰先生...阿敦终于能看懂你了吗?...


  他下意识摸索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心中奇妙的韵动,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缓缓绽开了不自觉的喜悦笑容。宛如第一次尝到了糖的小孩一样,狂喜侵袭了他的大脑,让中岛敦想直接与最近的人炫耀起来。


  “我的太宰先生,在拼劲自己全力后,终于得偿所愿,获得了幸福。”他一边打字,一边缓缓念出了这句话。


  也许对自己的太宰先生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不一定非要沿用自己思路里的更好结局?如今的中岛敦仍然没能全部想通,但他却觉得一直压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巨石总算散去了些重量,让他可以透口气了。


  心中的创伤或许依旧不能完全愈合,但随着时间流逝,终会抚平。


  “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了。”【中岛敦】放松地长吁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又像开玩笑地说:“但我还是希望我家太宰先生能活得久一些,他一直热衷于尝试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让我和国木田前辈伤透了脑筋呢。”


  “自杀?!!!那麻烦你一定要好好阻止他啊,没想到异世界的太宰先生居然有这么不健康的爱好...”中岛敦表情严肃地快速打出了一行字。


  “唉?你家太宰先生不喜欢自杀吗?”


  “不,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工作,很少睡觉...我们甚至都不清楚他有什么爱好...”


  中岛敦们气氛和谐地交流起了自家太宰先生的差异,直到外卖小哥的喊声响起,中岛敦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最初目的——查明墓碑。


  他尴尬地看着已经拆开了外卖盒子的【中岛敦】,只是手指已经飞快地替他作出了决策。


  “不好意思,打扰你吃饭了,我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啊,或许你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冒昧问下。”


  “嗯嗯?...好啊”【中岛敦】咬着虾含含糊糊地回应道,“不过你还是快点吃饭吧,饿肚子超级难受的,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也没事。你要学会关心自己呀。”


  中岛敦又一次愣住了,关心自己吗?好像进入侦探社以后,很多人都忧心仲仲地对自己这么说过。只是那时的自己还沉浸于太宰先生离世的痛苦之中,白日光是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就已经是筋疲力尽,所以也就没法好好回应他们了。


  他顿了顿,看向摆到自己面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与已经拆开的筷子,最终还是选择像对面的【中岛敦】一样大口大口粗鲁地吸溜了起来。一直到温热的面食全然下肚,原先一直警惕着对面人可能会突然袭击自己的中岛敦才略略放松了自己,暂时将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吃被满足以后的懈怠状态稍稍透了一个缝。


  他悄悄捂着嘴打了一个嗝。


  中岛敦们在收拾完外卖后,好似心有灵犀的双胞胎一样,皆选择把椅子搬到了有阳光的地方,开始懒洋洋地闲聊。


  正午的阳光轻轻松松越过玻璃窗的阻碍,将两人揽到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位置的墓碑啊,我听太宰先生说过,是他朋友的埋骨之地。他们好像生前感情非常好,太宰先生还说过如果他是女性,就定然会选择与她一起殉情呢。”【中岛敦】软趴趴地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间,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白色大猫。


  “如果是这个世界太宰先生的朋友...也不是不行吧...”中岛敦则半阖着眼,用缱绻的语气回应,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迷糊到连对面的【中岛敦】听不到他的回应这回事都已经忘了。


  其实当他意识到这是异世界后,就对墓碑被更替这件事就逐渐不在意了,尤其在见到太宰先生还活着以后。


        只要他活着,一切都无所谓了。


  等他悠悠醒来,黄昏依旧如血一般暗沉,只是中岛敦现在已经不再会冷的发抖了,他只觉得自己睡饱了,甚至还想下楼跑几圈。


  他把刚才起身时抖落到地上的被子小心叠好,放回到侦探社公用的柜子里。


  随后又重新坐到太宰的座位上,元气满满地对着还在工作的【中岛敦】打字道:“敦君,谢谢你的被子。”


  “唉?可我怕吵醒你,没给你披上被子哎?”【中岛敦】疑惑发问。


  中岛敦有些愣住了,那除了【中岛敦】以外,还有谁可以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后轻手轻脚地靠近并为他盖上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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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个笑话,武侦宰懂得好好休息。

 

      另外我对IF线的理解就是首领宰确实获得了他想要的幸福,友人活下来写着小说,友人存活着的这个世界能继续延续,以及他自己终于可以自杀了。虽然把我们一众不能理解太宰治超人思想的读者刀的嗷嗷叫,但按照太宰治的定义来说,他确实是超幸福的宰了,会被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羡慕的那种。

      

     嗯...确实IF织在他死之前都没能和他成为朋友这件事确实很遗憾,不过这毕竟是太宰的选择了。有得必有失,他已经做完了自己想要实现的事情了。


     不过本文主角是黑敦,主旨是治愈黑敦的心理阴影,让他尽量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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